2012年6月15日 星期五

僕人哲學:人民的小事,就是政府的大事


1994年7月28日,宋楚瑜再度訪視澎湖縣自來水夏季供應情形。
之後又三度前往澎湖自來水廠瞭解供水狀況。
 

photo

photo

人民小事就是政府大事

民眾的小事就是政府的大事,芝麻小事常常是民怨的深淵,政府官員絕不能將民眾的事不當一回事」,這是宋楚瑜時常告誡省府團隊的口頭禪。1993年台南縣 發生罕見的龍捲風,宋楚瑜即時趕到協助處理,災情雖然不是太嚴重,但民眾的損失就是政府的責任,因此宋楚瑜仍親到現場了解處理。
圖為1993年6月6日,宋楚瑜訪視台南縣龍捲風災情。

僕人哲學:人民的小事,就是政府的大事

宋楚瑜曾經打比方,他和省府同仁共同經營的省政府,應該像是7-eleven便利商店。

省政府既然如同7-eleven只要省民有事,就必須立即回應。不只如此,還要主動的去接近顧客,省民還未提起的問題,要先設想去幫忙解決

快工出好活

宋楚瑜說過,「要一天當兩天,甚至當三天用」。

那是勉勵同仁做事要積極、勤快,而且要把事情做好,不要停在「慢工出細活」的腳步,要跨入「快工出好活」的階段。

他經常強調「勤政」的重要性,「民眾有事,趕快辦,不能讓他們空等,人民的小事就是政府的大事。」省府同仁都清楚,那不是要他們「天天加班」,而是公務人員要將民眾的事情,當成自家的事一樣,來求精進,努力加強,真正做到為民服務的精神。

宋楚瑜雖沒有要同仁「天天加班」、「經常加班」,但他幾乎是「天天加班」、「經常加班」的人。他的太太陳萬水每次見到義警消或公路單位等同仁眷屬,都會忍不住對他們說:「我們同時愛上不回家的人。」

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,已是宋楚瑜長久維持下來的習慣,從追隨經國先生時期開始至今。

「歸納」出看不見的問題

許多地方上的事情,並非沒人提,必非無人聞問,可是當被看作「小事」,就容易疏忽了。
全省三百零九個鄉鎮市,有一個地方有一高、二高經過,全台灣最重要的兩條高速公路都通過這裡,當地居民卻沒有交流道也沒有便道可以上下,這是那裡?宋楚瑜告訴大家,這就是新竹縣的寶山鄉。鄉長與鄉民跟他講,他們並不需要「大便道」,只需要「小便道」就好,並問他說:「主席,你看公平不公平?」後來宋楚瑜親自到交通部找劉部長,協調解決這件事。

全省所有鄉鎮市中,有個地方擁有兩座水庫,卻沒有自來水喝,這又是那裡?宋楚瑜告訴大家,這也是新竹縣的寶山鄉。這個地方沒有自來水的問題,他與同仁們研究後,知道因地方偏遠,人口較少,接管的費用很高,一直沒有辦理。但他認為這件事應該不計成本,政策性地予以照顧才對,終於幫鄉民解決了問題。

桃園沿海的蘆竹、大園、觀音新屋等四個鄉,也是沒自來水喝。大園鄉應該是台灣一個很有名的鄉,但宋楚瑜如此這般介紹,全省只有這個鄉有兩個機場,一個是桃園中正機場,還有一個軍用機場,但是他們一直沒有自來水喝。

很可能他們的事,都被看成「小事」了,宋楚瑜特別運用大家最熟悉的「歸納法」,突顯了他們地位的「重要性」與問題的「迫切性」。

可要注意民眾的需要改變了

澎湖幾乎年年都缺水。這個群島,沒有山,蓄不住水,所以缺水。有一年,全省的水庫幾乎都滿了,只有澎湖水庫的水不到一成。

沒水怎麼辦?只好用客用的台華輪來運水,每天供應五百噸,但這樣的缺水現象,至少每天要一千噸到一千五百噸才夠。於是,宋楚瑜又找海軍來幫忙,請他們到澎湖時順便帶水,勉強湊足澎湖所需的運量。

那時有一段時間,中共的潛艇在台灣海峽附近頻繁活動,海軍必須嚴加看守海域,再無法幫忙運水,省政府另想辦法租了一艘新的油輪,但郵輪路線比較無法搭配,後來找了一艘專門運蜂蜜、糖漿的船,暫時解決運水問題。但租這一艘船,每兩天運三趟,幾個月要花幾千萬元,不是長遠之計,就撥款一億四千多萬,興建一座海水淡化廠

其實豈只先天地理條件不利的澎湖縣缺水。在台北縣石碇、深坑、坪林集水區的民眾,原來也沒有自來水。在台南縣白河水庫曾文水庫邊上的人也沒有自來水。你也許會感到驚訝,為什麼以前都不做自來水?不喝自來水,又喝什麼?

此事原不足奇,以前民眾覺得自來水並不是「自來的」,是要付錢的,他們不願意,有山泉水可接,有井水可喝,何必花錢買自來水。可是到了現在,以前打的井沒有水或污染了,於是大家想要用自來水。

民眾的需要改變了,要政府幫忙做點事情,宋楚瑜說:「我們就必須馬上做,沒有理由推託。」

省主席跑到鄉長家裡夜話

桃園沿海四鄉鎮沒有自來水,這裡的人大多數是客家人,非常勤奮節儉,過去打口井就夠用了,現在工業化之後,打上來的水都是黑的,受到污染的,不能喝了,於是現在想到要用自來水。

但台北縣林口發電廠排出來的煤砂,經常飄流到這些沿海鄉鎮,當地民眾為此抗議已經多年,宋楚瑜到省政府服務,立即問過相關部門,於是他和幾個同事,趁一個機會夜訪大園鄉鄉長和觀音鄉鄉長。他們都很驚奇,從未看過一位省主席半夜跑來鄉長家裡聊天。

宋楚瑜向鄉長表示,好好整合地方上的需求,提出一個書面計畫,省政府就會趕快做。但鄉公所沒有做這樣大計畫的經驗,主席只好請省府經建會主任委員來幫忙規劃,過了一段時間,從過去不到三成住戶有簡易自來水,提高到八成以上的住戶有自來水。誰知他們又提出問題:「主席,只有八成,還有二成的人沒有自來水啊,還要五千萬,要幫我們做。」
宋楚瑜回說:「好,今年想辦法再來做。」

計畫裡還有中間計畫

從供水成本來看,愈是基層偏遠地區的供水工程,成本必然愈高,然而這些地區的居民,往往愈是弱勢的省民,政府沒有理由不予照顧。宜蘭縣冬山鄉的沿海村落,又是一個例子。

冬山鄉沿海村落居民因為飲用含有砷的地下井水,在傳出病例之後,治本之道仍在於裝設自來水。

在偏遠地區,每戶接管費用就要二、三十萬元,省政府就以發展基層建設經費來貼補,比照桃園沿海改善自來水計畫,每戶最多只要花一萬二千元,其餘經費由省政府協助解決。

但是安裝自來水,不是幾天功夫就可完成,省政府擬定計畫要在半年之內將自來水安裝好,可是這半年內,要居民喝什麼水呢?

於是省政府又提出中間計畫,就是在還沒接好自來水之前,每天載運飲用水,供應到每個村莊,其它如澆花、灌溉等其他用途,才用井水。

不是自己的事也不推卸

屏東縣小琉球的民眾跟宋楚瑜說,省政府幫他們做了很好的雙線環島公路,島內交通比以前方便多了,但他們也需要對外的交通,能不能給他們造一艘船。

等到一艘做好了,他們又說:「省長啊!謝謝你花了八千萬元,幫我們造了一艘船,但就像公路有雙線道,應該也有雙線的船,所以你要再做一艘船可以對開。」

小琉球的漁船要加油,必須開到高雄或東港,很不經濟也很不方便。有些漁民還在家裡儲油,造成住處的安全威脅。設立加油站的事,說來與他無關,與省政府無關,但他們是省民,方便與安全是省民的權利,宋楚瑜就去跟中油董事長當面反映小琉球加油的不便,更協助中油用地取得。

這個情況與以前經國先生協助八斗子的漁民很相似,八斗子的漁民要加油,得到基隆港,他擔任經國先生的秘書,知道經國先生花了一段很長的時間,才把八斗子漁港加油站的事情做好。

宋楚瑜說:「當民眾向我反映問題,我如果回答這是某某單位的事,不是我省長的事,可以嗎?假使只是抱著上面有人頂,下面有人踩,可以不必做事情,這種觀念對不對?省府同仁與省長都不會這樣。」

宋楚瑜對小琉球的建設與照顧深得民心,難怪他兩千年參選總統時,他到小琉球去拉票,人山人海,敲鑼打鼓,有人評論說好像「王爺出巡」,可見有做事,就有迴響,民眾的心裡是很明白的

利他的僕人領導

宋楚瑜經常強調,政府最要重視的是團隊精神任何單一機構只能滿足民眾的局部需求,必須各機構群策群力,才能涵蓋民眾整體的需求

另方面,他認為公務人員就是「公僕」,既然吃這行飯,做什麼就要像什麼。他說:「公僕就是大家的傭人,說得白一些,也就是現在所稱呼的『服務生』。身為公僕,應盡全力為民服務,具有服務他人的熱情,是絕對的利他主義奉行者,不能有多做多錯或謀一己之私的苟且心理。

所謂「利他」的「他」,就是民眾、團隊成員、所有接觸到的人。宋楚瑜以身作則,也一再勗勉他的同仁要有獻身給團體、奉獻給民眾的崇高服務精神

其實,宋楚瑜在省政府的許多服務觀念與作法,與後來在二十一世紀興起的「僕人領導哲學」非常類似。

僕人領導」的觀念源於德國詩人赫塞(H. Hesse)晚期代表作《東方之旅(Die Morgenlandfahrt)》。僕人與領導的雙重角色幾乎是並存並行的,好的僕人等同於好的領導。該書描述一群人的東方旅行中,特地招募僕人李奧隨行,李奧聽從主人們的吩咐,照料任何大小事情,更在不同主人間擔負協調溝通的功能。有一天,李奧突然消失了,這時眾人不知所措,才察覺李奧這位「僕人」,才是旅途中真正的「領袖」。

無論是政府領導者,或任何的公務人員,他們應都是樂意奉獻、樂在工作的「李奧」,但不能無緣無故的消失或睡著了。

尤其身為領導者的人生觀是「利他」的,而非自私自利、只圖一己,只顧維護自己的權力與地位。他必須長久保持一顆僕人的心靈,來從事服務,滿足人們的需要,更從傾心聽取團隊成員與社會大眾的意見中,做好領導任務,引領團隊成員與社會大眾一同創造未來

對於自己想要做的事,只要堅持到底,就是一種哲學。


節略轉載自商周出版社「寧為劉銘傳--宋楚瑜的僕人領導哲學」/基本思維篇/ 第五章 僕人哲學:人民的小事,就是政府的大事,方鵬程著,2006年10月出版


photo

萬水魅力-愛上不回家的人

宋楚瑜省府團隊戰鬥力強、執行力強,團隊從早到晚都在忙,宋楚瑜笑稱和省府同仁開了一家7-11。相同地,陳萬水也是從早到晚均不懈怠,她常和省府員 工的眷屬開玩笑說「我們同時愛上一群不愛回家的人」。宋楚瑜全省走透透、和陳萬水常常幾天見不上面,卻在參加公眾活動時碰面,這時兩人會打趣地握手問 好,而兩人的對話都是「好久不見」。
圖為1994年8月23日宋楚瑜在到各縣市視查多日後,回到省政府中興新村省政資料館參加推行祥和社會研習會活動,與夫人陳萬水在活動上碰面握手致意 。
http://www.flickr.com/photos/jamessoong/6350809752/in/photostream


photo

牡丹水庫的興建

在屏東縣牡丹水庫未完成前,屏東縣恆春半島鵝鑾鼻、車城鄉等地區,自來水的普及率是0。宋楚瑜為解決問題,親自督工,不厭其煩地到水庫施工現場勘察。 他多次親自偕同鄉長協調水庫蓄洪區內的老墳墓順利安遷,讓牡丹水庫得以提早儲水使用。到宋楚瑜省長卸任時,恆春半島八個鄉鎮自來水普及率已超過八成。
圖為1994年5月20日,宋楚瑜至屏東縣牡丹水庫工地勘察,並督促施工進度。

photo

重視基層醫療-政治就是人性的關懷

宋楚瑜得知在宜蘭縣的冬山鄉沿海村落發生烏腳病非常吃驚,治本之道就必須裝設自來水。在偏遠農村地區,接管費用一戶要2、30萬元,但實在沒有錢。因 此,省府就以發展和推動基層建設的經費來補助,比照桃園沿海改善自來水計畫,每戶至多只要花1萬2千元,其他由省府解決。
宋楚瑜又問:「安裝自來水不是1、2天就可完成,計畫要半年,難道還要宜蘭民眾繼續喝半年可能帶來烏腳病源高量的砷水嗎?」
於是,還沒接好自來水之前,省府安排每天運水到每個村莊做為飲用水,其他的如澆花灌溉才用井水。
圖為1994年7月30日,宋楚瑜訪視台南縣烏腳病防治醫院。
http://www.flickr.com/photos/jamessoong/6349945903/in/photostream


photo

有水當思無水苦

宋楚瑜做省長時特別重視自來水問題,列為民生問題最重要的施政項目之一。他了解許多偏遠地區沒水,一則是水源不足,一則是節省。因此,在他任內對水庫 及水壩的興建,自來水的普及,用力最勤。他走遍全台後很感慨概地說:客家人『殺猛打拚耕山耕田(客家話,意思是認真打拼)』,像屏東麟洛鄉自來水普及 率是0」。宋有趣的一句話「自來水不是自來水,是要付錢才來,所以是錢來水。」故而全台的客家鄉,他都一一為他們解決自來水的問題,成效極為顯著,至 今仍為客家鄉親津津樂道。
宋楚瑜剛擔任省主席時,桃園縣沿海四個鄉鎮的自來水普及率不超過四成,多數的民眾,大都是客家人,喝的是井水,而桃園地區工廠又多,排放的工業廢水滲 入地下。宋楚瑜到鄉公所,民眾拿著黃黃從地下抽出的井水,宋楚瑜看了都不敢喝,忍不住像管家婆嘮叨起來:「這種水我不敢喝,我能叫人家喝嗎?」因此, 馬上進行改善當地水質工作。經過二、三年的努力,當地自來水普及率已超過八成。
圖為1996年1月26日,宋楚瑜訪視屏東縣屏東溪攔河壩興建工程。

photo

宋楚瑜在屏東親嚐水質

宋楚瑜的個性就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小細節,什麼事都要親自檢查,給省府團隊不少壓力,也提高了政府的效率。他常說「馬虎是出事之本」,並以此警惕省府同 仁。圖為1998年5月22日,省長訪視屏東縣關懷民眾飲用水水質。
http://www.flickr.com/photos/jamessoong/6346028979/in/photostream


photo

宋楚瑜解決金門缺水問題

1996年3月14日,金門缺水、宋楚瑜即時趕赴金門,在宋楚瑜身後的是金門防衛司令-顏忠誠上將。少有人知道,金門所有的水利與自來水工程,都是由 台灣省政府水利局代勞。
http://www.flickr.com/photos/jamessoong/6346779846/in/photostream

photo

宋楚瑜與漁民

宋楚瑜親上漁船傾聽漁民的苦水。
http://www.flickr.com/photos/jamessoong/6348174638/in/photostream


photo

人民小事就是政府大事

琉球鄉是屏東縣外海的小島,人口數只有一萬兩千多人。沒有加油站,漁民要到屏東東港或高雄加油;沒有醫院,要看病也沒有公設的交通船可搭;環島公路不周全,島上雖有車,但汽車儲油都放在家裡,十分危險,宋楚瑜數度親至琉球,協調解決上述所有問題。2000年台灣第二屆總統民選,宋楚瑜以獨立參選人 的身份,沒有政黨奧援,但坐在選舉車上,鄉親夾道歡呼,難怪有人說,簡直像極了「王爺出巡」。
圖為1998年8月18日宋楚瑜主持屏東縣離島鄉琉球鄉衛生所新建大樓落成啟用典禮。
http://www.flickr.com/photos/jamessoong/6348240170/in/photostream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